“王爷当真敢做？”
萧钰已经急得团团转，见杨明还有心思打趣，不觉更加恼怒，背过身去生闷气。
杨明起身绕她身后，萧钰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此时在汗水的浸润下不觉更浓郁了几分。
见杨明此时还没点正经的凑过脑袋来，萧钰不禁嗔道：“都什么时候了，王爷还有心思......”
说着，两颊似是火烧一般，更红郁了。
杨明笑道：“什么时候？依本王看火候刚刚好。”
说着，便唤曹保进来，吩咐他召萧凤年进宫，询问详细的情况。
萧凤年不敢怠慢，直往暖阁而来，见杨明发问，回道：“挑头的倒不多，每天也就十几个人。”
“多在茶馆酒肆勾栏等处聚众闹事，辱骂王爷。小娇娘们虽然入了宫，百姓们却念念不忘。”
“照常在这些地方聚集打发时日。”
萧钰问道：“爹爹可审问出什么来？”
萧凤年摇摇头，满脸愁容。
杨明道：“国丈可知他们背后有什么人指使？”
萧凤年瞪眼道：“虽然他们咬死不说，但这还用想吗？一定是冯伯用那老小子了。”
杨明又问道：“那国丈准备如何处置？”
萧凤年道：“有一个抓一个，在军营里关一阵子就老实了。”
萧钰不觉更急，道：“那得拖到什么时日？”
此时，站在一旁的曹保忍不住开口道：“国丈，娘娘说的极是，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。”
“国丈何不索性把这屎盆子坐实在冯伯用头上，然后再借势威吓百姓，他们自己就老实了。”
杨明瞥了曹保一眼，问道：“你想炼成冤狱？”
曹保瞧他神色不对，忙弯了身子笑道：“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，奴婢一定冤不了他们。”
杨明沉默了片刻，才指着他的鼻子道：“那这件事就由你协助国丈，要是冤死一个，本王断你一根手指头。”
“冤死两个，本王断你一双。还有，这些人背后没有人指使，明白了？”
曹保忙敛起神色，说道：“王爷放心，奴婢明白。”
杨明不想断曹保的手指头，他这么说只是想敲打他，让他脑子里绷紧不能滥杀这根弦，担心激起民变。
曹保也没有让杨明失望，这家伙不愧是个机灵鬼，分寸拿捏的相当到位。
他先是打着杨明旗号去长安府提了一批死囚到军营，然后到了军营将那些挑头的人全部聚在一起，说道：
“王爷有令，立将犯案挑事、辱骂本王等人斩立决！”
众人一听，虽然脸色有异，但也没怎么害怕。
直到曹保让人把那批死囚带到他们面前，优哉游哉的笑道：“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咱家清楚。”
“无非是仗着犯事的人多，笃定了王爷不敢杀你们，怕激起民变。”
“这事若是别人来办，那兴许是这样，可咱家来办，你们如果还是这种想法，那也太小瞧咱家了。”
“现在咱家给你们一个机会，老老实实招了，这些死囚替你们去死，谁要是顽固到底，那谁就替死囚去死。”
“死囚数量有限，你们可得好好想想，若是走在后面，那可怪不得咱家了。”
这么一来，不论什么结果，在其他人看来，死的都是死囚，谁也不能说出一点不是来。
他的话已经挑明，众人心里当然也明白，可还没等他们想好，只听曹保一声喝令：都给咱家带下去！
不过这一次不是关在一起，而是一人一个营帐单独羁押。
不消半日，这些人便一个接一个的招了。
当一份份签字画押的供状送到杨明面前时，连萧钰也有些傻眼，问道：
“这些人既然敢做，必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，纵然有一两个贪生怕死的，你又如何让他们所有人都招供了？”
只听曹保笑道：“回娘娘的话，奴婢不过是告诉他们。”
“如果他们说了，指使他们来的人未必会把他们家人怎么样，可要是不说，今天晚上他们的家人都得死。”
“那牢里的死囚可多着呢。”
萧钰不禁脸色微变，不再说话，只暗自想这曹保未免也太毒辣了些。
只见曹保转向杨明道：“这些人怎么处置，还请王爷示下。”
正在快速浏览供状的杨明见里面所指认的大多是本地豪族，里面又以城南的豪族居多。
当下沉吟片刻，说道：“告诉国丈，让他把这些人看好了。”
“另外你亲自去牢里挑一批十恶不赦的死囚，明日正午在菜市口行刑。”
说着，他敲了敲桌上的供状，接着道：“然后，把这些供状统统送到冯伯用的府上去。”
曹保应了一声，收起供状退了出去。
直到次日傍晚，曹保才回来复命，回说事情已经办妥，消息传出，正在闹事的百姓也立即一窝蜂的散了。
杨明见他处置得干净利落，心里渐渐萌生了另一个想法，嘱咐他道：
“你去挑选一批靠得住的人还有侍卫暗中留用，这样日后做起事来也方便。”
“记住，这些人既不能和冯伯用有牵连，也不能和萧国丈有瓜葛。最好是先帝亲信。”
“顺便替本王访查一下，有没有可用的人。明白了？”
杨明想起了他熟知的锦衣卫。
无论哪朝那代，误国臣、祸军将、害民贼，这三种人绝不可轻饶。
可现在，三种里面他秦国占了两种。
非常之时还得用非常之法，他必须早做准备。
曹保也是个机灵人，听见王爷这么说，也猜出个八九分，王爷这是要开始打翻身仗了。
虽然还是觉得像做梦一般，这还是当初那个拉着他问了他一整夜被净身是什么感觉的王爷么？
但想着往后扬眉吐气的日子，心里依然忍不住热血翻腾。
当下神色凛然，恭恭敬敬的躬身唱了个喏，回道：“王爷放心，奴婢明白。”
根据这些日子看的那些资料和掌握的情况来看。
杨明心里清楚，杀一批死囚，将供状送到冯伯用府上，不过是暂时起到一些威慑作用。
不管是冯伯用，还是他背后的那些豪族，既然能利用伶人的事给他找麻烦，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易停止。
他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。
他看了看曹保，将目光移向桌子上的一本土地户册，接下来就先拿最活跃的城南豪族们开刀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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