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水冲刷，早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热水。
担心商云湛等久会着凉，乔艾即便磨蹭，也用最快的速度匆匆洗好。没有换洗的衣物，硬着头皮，她披上浴巾就匆忙出来。
意外的，却没有看到商云湛的人。
乔艾心里奇怪，唤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，找遍了卧室也没看到人，秀眉轻拧了会，猜想可能到别的房间洗漱了，她便先自己吹头发。
长至腰间的秀发乌黑浓密，如同海藻般垂落，很是漂亮。
费了好一会时间，头发吹好，听到门铃声响起，以为是商云湛。
乔艾关了吹风筒放下去开门，看到站在门口里的秦东，她不由怔住，诧异开口：“秦大哥？”
秦东颔首，将她的包包跟手机递给了她：“方琳说是你的衣物跟私人用品，让我拿给你。”
“谢谢秦大哥。”她浅声感激，秦东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红色钞票递给她：“负责人说，这是你今天的工资，让我代为转交给你。”
粉红的钞票约莫二十张的厚度。
惊讶的情绪一闪而过，乔艾忙摇头说：“这太多……”
“工作缘故落水，给的补偿。”秦东神色温和解释完，示意她把钱接过。
乔艾只拿了两百，迎着他不解的目光，说道：“原本七个小时，我只工作了三个小时，我再拿这么多不合适，即便补偿，两百也够了。谢谢你，秦大哥。”
少女目光诚挚，略对乔艾的性情品质有些了解，秦东便没勉强，收起了剩下的钱，就对她说：“商总让你换好衣物，就到大门口，车在等着。”
眼下这个情况，工资都给她结算了，显然不用她再继续忙活。
乔艾颔首答应，道了声谢就回房把衣服换上。
简单的白色卫衣黑色九分裤搭配着小白鞋，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学生打扮，穿在她的身上，却格外亮眼。
有些是衣服衬人，有些是人衬衣服。
外貌气质出众的乔艾，无疑是后者。
妆容刚刚都已经花掉洗净，脸色有些惨白，她淡淡抹了一层唇膏增添气色，才提着白色字母帆布包下楼去找商云湛。
不同于花园后庭的热闹，前庭寂静，人烟寥寥，只灯光璀璨，门前停满了各色罕见豪车。
一出来，乔艾就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，正停在夺目的音乐喷泉旁边。
乔艾提着帆布包，轻抿粉唇过去，才注意到车上不止是商云湛在，早前跟他一起的女人也在车里。
两人双双坐在后排，看到她过来，车窗拉下，司灵犀探出脑袋，红唇轻勾对乔艾道：“别愣着了，你坐前面吧。”
明明是在笑，乔艾却能清晰感觉到她的敌意和厌恶。
本能告诉她，来者不拒。
乔艾攥紧的粉拳掌心渗着热汗，深吸了口气，落落大方上了副驾驶。
司灵犀美腿交叠，随意慵懒的姿态挽住商云湛胳膊，轻笑着道：“都快十点了，湛，晚餐你都没吃什么，就一起吃完宵夜，再送小艾回去吧？刚刚受了惊，可别让人家小姑娘饿着肚子回去。”
商云湛墨眉轻蹙，司灵犀率先洞悉他的心思。
抢在男人开口之前，看向乔艾：“说来今天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，都还没来得及正式打个招呼。你叫乔艾对吧？我叫司灵犀，如果不介意的话，小艾你也一起过去吃个宵夜吧。”
车厢安静，乔艾刚扣好安全带的指尖微顿。
下意识想张口拒绝，话在喉咙里，又不自觉的被淹没。
清晰记得，她是被绊了一下，才会跌到摔进泳池的。
当时的站位，很可能就是这个女人绊倒的她。
已经是第三次撞见她跟先生一起了。
看起来很熟悉亲密的模样，又不像是男女朋友。
乔艾困惑他们的关系，如今她开了口，简单地思绪转化，轻声道：“我都可以。”
司灵犀眼底掠过一抹寒意，对路南吩咐：“既然小艾没有意见，路南，去槐北路那家法国料理店。”
北城极有名气的法国料理店，装潢奢华，十分高档。
随意的一碟菜，都快赶上她一个月的生活费。
包间里，乔艾翻着菜单，迟迟不知道点什么。
司灵犀点完菜，轻抬起的眼眸看向乔艾，将她的窘迫尴尬悉数收入眼帘，勾唇道：“小艾怎么不点啊？是看不懂法语么？”
菜名全都是法语。
乔艾一怔，捏着菜单的手指发紧，还没开口，主位里的男人端茶水杯，不紧不慢对侍应生道：“刚才我点的，照例给她上一份。”
磁性的声线如同大提琴嗓音般低沉悦耳，众人下意识看向商云湛。
侍应生点头应了声好的，便收起菜单先退下。
司灵犀有些不满，只当着商云湛的脸没有发作。乔艾心里感激，怯生生望了商云湛一眼，对上他深邃的凤眸，又忙低下了头。
一顿饭，乔艾几乎没有吭声，倒是司灵犀，时不时跟商云湛搭话，即便男人寡言冷淡，她也丝毫不在意。
言语间的熟络暧昧，则如一把把刀子扎在乔艾的心里，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，冻得她浑身难受。
名贵的菜品，食如嚼蜡，愣是没尝出什么滋味。
用餐用到一半，乔艾内急到外面上洗手间。
从格子间里出来，看到站在盥洗台前补妆的司灵犀，不由愣了愣。
她低着头过去洗手，司灵犀扭头侧目朝她看来，上下打量了乔艾一眼：“这张脸蛋生的，倒是挺不错的。”
乔艾微怔，抬首就对上了司灵犀嘲弄鄙夷的眼眸。
乔艾心脏发紧，挺直了腰杆，淡道：“谢谢。”
“真以为我是夸你啊？没这么蠢吧。”
“不是夸我，那是什么意思？”乔艾佯装不理解。
司灵犀冷笑，居高临下警告她：“别给我装傻，你这种想攀高的女人，我见多了。别怪我没有警告你，商云湛不是你可以肖想的，若是让我知道你敢勾引他，后果不是你可以想象得到。”
萝卜丁口红盖子吧嗒一声扣上，转身欲走。
乔艾攥着粉拳抬首：“之前我还不确定你是不是故意的，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，在酒会里，是司小姐你故意把我绊倒摔进泳池的对吧。”
章节 X